杏眼映着月光，猝不及防地重新对上，梦境与现实重叠，他登时顿住手上的动作。

&esp;&esp;喉结微微滚动，沉默不言，似有不可名状的力量内敛着，压抑着。

&esp;&esp;“夜里凉……”

&esp;&esp;杨书玉愣愣回神，手足无措地接续他未完的动作，打断道：“我自己来就好……”

&esp;&esp;她的声音比拂面的晚风还要轻柔，低着头小声道：“多谢王爷。”

&esp;&esp;高时明收回视线，右手成拳抵在唇边，生硬地转移话题道：“谢建章今日早早出京，你可知道他要去哪里求援？”

&esp;&esp;杨书玉将他给的外衫穿好，宽大的衣袍罩着她，倒像是穿了一件不合身的斗篷，但总算不再是衣冠不整的狼狈样。

&esp;&esp;她略微思忖，仍垂着头不敢同高时明对视：“不知道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入宫前，我只来得及授意秦伯将京中的铺子关停。”她顿了顿，发笑道，“是书玉天真了，罢市威慑不了京中权贵，受制约的只有平民百姓。”

&esp;&esp;“倒不必自扰。”

&esp;&esp;月光如银霜，高时明步履稳健，领着杨书玉漫步于宫道。一深一浅的脚步声，一前一后的参差身影，竟在冰冷的皇城中生出几分岁月静好来。

&esp;&esp;他周身的威严敛于夜色中，因此语气也难得地沾上人情味：“杨家商行突然罢市，京中受到影响的权贵不在少数。”

&esp;&esp;“京中奢靡成风，豪门巨室并没有囤积货品的习惯，尤其是每日的新鲜名贵食材，京中多数依赖杨家商行的供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