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就是她最终的、也是唯一的方向。这不再是价值交换,而是……生命的归属。
叶正源不再追问,只是更紧地拥抱住她。她理解这份震撼。对于曲春岁这样偏执、缺乏安全感、且自我认知始终在“人”与“非人”之间摇摆的存在来说,一个稳定而温暖的“身份确认”,远比任何力量或权势的赋予,更能直击灵魂。
“岁岁,”叶正源的声音如同最温柔的夜风,“记得你刚被我接回来的时候吗?那么小一点,瘦得像只猴子。”
曲春岁在她怀里僵硬了一瞬,似乎不太愿意回想那段过于弱小和狼狈的时光。
叶正源仿佛没有察觉,继续低声说着:“那时候,很多人劝我,说你父母牺牲了,我把你接到身边,给足物质保障,送到最好的学校,就算仁至义尽了。没必要投入太多感情,毕竟……不是亲生的,养不熟。”
曲春岁的呼吸屏住了。这些事,叶正源从未对她提起过。
“但我看着你,明明害怕得发抖,却硬要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,我就想……”叶正源顿了顿,声音里带着一丝回忆的悠远,“……这孩子,得有个家。一个真正的,能让她安心放下所有防备的家。”
“我从没把你当成武器,或是别的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。或许在别人眼中,你是,但在我心里,从你叫我‘妈妈’的那一刻起,你就是我的女儿,是我唯一爱着的孩子。”她的手指插入曲春岁的发间,轻轻梳理着,“后来发生了很多事。你长大了,离开,又回来。你觉醒了力量,保护了我,我们也……超越了母女的界限。”
她的语气平静,像是在陈述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。“这很复杂,我知道。在外人看来,甚至是大逆不道。但对我来说,这一切的演变,都只是让我更加确认了一点——”
叶正源稍稍退开一些,双手捧起曲春岁的脸,强迫她抬起头,直视着自己。曲春岁的眼眶有些发红,带着罕见的脆弱与迷茫。
“——无论你是最初的岁岁,还是如今强大的异能者,无论你是叫我妈妈,还是将我视为爱人,”叶正源一字一句,清晰而坚定地说,“你,是我选定的归宿,是我生命的延续,也是我……所有的私心。”
这番话,如同最后一道惊雷,彻底劈开了曲春岁心中所有的壁垒与迷雾。她怔怔地看着叶正源,看着这个她爱得超越了伦常、超越了生死、超越了自我认知的女人。原来,她不仅仅是需要她,依赖她,掌控她……她也同样,将她视作归宿。
“妈妈……”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沙哑得厉害,带着浓重的鼻音,“我……我也是。”她急切地,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地表达,“你是我的……全部。以前是,现在是,以后……永远都是。没有你,我什么都不是……我只是……一团会燃烧的怪物……”
叶正源用拇指轻轻揩去她眼角那抹未成形的湿意,眼神温柔得能溺毙任何人。“你不是怪物,岁岁。”她纠正道,语气不容置疑,“你是我的岁岁,独一无二。”
她低下头,吻了吻曲春岁的额头,然后是鼻尖,最后,轻轻地印上那微微颤抖的唇。这个吻不带情欲,只有无尽的安抚、确认与珍视。
唇分,两人额头相抵,呼吸交融。
“所以,”叶正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但更多的是满足,“别再胡思乱想了,明白吗?”
曲春岁用力点头,再次将叶正源紧紧拥入怀中。
“明白了,妈妈。”她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,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定力量,“我明白了。”
她不再需要追问“如果失去力量怎么办”,也不再需要恐惧“爱意会否成为负担”。因为归宿,本身就是一个无需条件、超越价值衡量的存在。
曲春岁闭上眼,感受着体内那澎湃的能量。它们不再躁动,不再饥渴,而是如同拥有了生命般,随着她的呼吸、她的心跳,在她血脉与能量核心中流淌。
月光下,火焰在她体内安静燃烧,如同爱意,永不熄灭。
叶正源靠在女儿温暖的怀抱里,感到一种久违的、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安宁。权力斗争,局势平衡,人心鬼蜮……那些白日里需要她殚精竭虑、步步为营的一切,在此刻都显得遥远而微不足道。
她知道前路依旧漫长且布满荆棘,知道她和岁岁的关系与力量依旧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,知道暗处的敌人不会轻易放弃。
但此刻,她感到无所畏惧。